领域———被展开来了。
当白婉昕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，所有人都一下子感到了一种异样。
似乎是进入了一个自己本不该进入的世界———然而，却依然还在这里。
就连我，都不禁有些畏惧。
不，不只是我，连刚刚那个趾高气昂的瘦高警官都懵了，说不出话来。
这里的主场，归她了。
“你……你…你是什么意思……”
“如同字面意思，我已经可以论证了———这次的案件手法。”
“交换杀人吗……哈……哪来这么诡异的说法……”
“诡异是不敢置信，而不是不可能。”
“但但是……这里毕竟是现实……怎么会有犯罪者……去搞这种……”
“不是说不搞才正常，而应该是普通人想不到可以这么做———但并不是说这个手法没有实行的可能性，难道能实行犯罪的人就不能是个高智商？”
“啊，你这……只是诡辩而已……你没办法……”
“诚然，诡辩不能扭曲事实，但能扭曲别人———这本身就意味着是你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。”
“你到底在说什么！？”瘦警官似乎想要重新带起自己的节奏，而拼命地追问。
“我打从开始就说了，我已经可以论述了。而只是因为你不相信而已。”婉昕一脸平静———这很正常，现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。
“这位小姐，请你……注意下你的言谈，哪怕是在辅助我们破案，也不应该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把。”那位中年警官见情形不对，赶忙插话。
“谁知道呢？但站在对立面的不是我们，而是你们！”轮到我来了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他没有急于否定，而是镇定地反问。
嗯，看来是个老手。
不过……现在还不是你占主导地位的时候！
“如果不是这样，那现在，我们应该跟你们一块进行搜查才对。”
“这是考虑到对你们的保护……”
“所以，连秦警官也来保护我们？不不不，应该这么说，明里面看似是让我们等候指令，暗里面就是想自己独吞功劳吧？”
“请立刻收回你的话，这是对警方的不敬。”
“是吗？”我想我现在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，“注意到秦警官被你们‘抛弃’的时候，我就知道你们唯一会给我们的指令就是———案件结束了，各回各家吧！但是，你们有很多地方都还是蒙在鼓里的———别问我为什么，如果你们真的聪明，刚刚会中我的诡计吗？
我引起骚动，为的就是把你们引过来，当然你们来的比我想象的还快，那么，这就说明你们有可能是已经有了一定的结果，正在过来准备把我们打发走的路上。这样一来，想要套话就更容易，而内容就更有效了。同时外加你那个可能有点兴奋过头的傻———啊，警官，直接让我们知道了最重要的线索。”
“……”一下子，所有的言语都失去了威力。
不，除了我们以外，已经没有人能够在进行反驳了。
领域———终于彻底遍布了整个房间。
“好了，该从哪里讲起呢？”婉昕开始了叙述。
“嗯，就从开始吧。田夏希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，就是方兰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，将装有毒液的针筒塞进了她的床单里面而已。
然后她又佯装为第一发现者，诱来其他人。
当然，她有破绽———一个长期在医院里工作的人，如遇上一个人的死亡，怎么可能一瞬间就理解到了杀人事件呢？
然而这个破绽也是她故意做出来的。
为的就是让你们怀疑她———没错，犯人一开始就没有隐瞒，只是敞开了怀让你们抓而已。
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，才能完全洗去嫌疑，让这起案子变成悬案。
亦即，她有着自己被带入警局，也能继续实施犯罪的手法。”
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？”有人叫了起来。
“对，他一个人是不可能。但是，如若有另一个人，就好办了。”
“也就是，同伙作案。”我补充了一句。
“那不就是在监控摄像头里出现的那个人吗？”瘦警官不满地叫唤了起来，“你说来说去，跟我们的结论没多少两样吧？”
领域的威力———减弱了。
但，婉昕默不作声地走到门口，在满是怀疑的目光中拉开门。
“我这就给你们看证据。”她边说，边挪出门外，已经有半个身体在门外了———突然，一只手猛地从背后伸出，捂住了白婉昕的嘴，向后拉去。
白婉昕躲闪不及，身形往后一倒。
“婉昕！”我猛然感到自己的心中似乎什么断掉了，一下子冲了出去。
秦警官和其他人也一样立刻反应过来，跟在我身后冲了出去。
然而———
婉昕，正好好地站在门外，一脸平静。
只是她的手里多了某样东西，是一个———假肢。
“这样明白了吗？”白婉昕扬了一下手里这样东西，随后，满不在乎地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下，把那东西整个、直直的、没有一点犹豫的、没有一点不适地塞进了裙底。
原来是从那里拿出来的吗！？
“根本不存在什么黑衣人，只有一个杀害了副院长，然后将其一部份切成碎块，再佯装意外目击现场而被抓走，穿上黑衣服，蒙住脸，用袋子装好尸体，匆匆逃走的———钟医生而已。”
“这……但是，那个……钟医生的尸块……那是……还有药液……”
“药液根本不用我多说，这种东西要伪造起来简单。至于钟医生的尸块———那是他哪里的尸块？”
“嗯……手部！”我恍然大悟，但立刻陷入了深深混乱。
是什么样的人，可以为了完成这场杀人，而不惜放弃自己的一只手。
回忆起昨天，我、婉昕在死者病房里的那次诡辩———关于命运的诡辩，与我们相谈的正是钟医生！
他最后那副表情，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的命运给自己写下了什么样的故事的那副表情。
我突然觉得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“然而，”白婉昕没有结束，“我说了，这是一起交换杀人，就是说，这次的杀人，互相杀的是对方痛恨的人。”
“但，这又是怎么回事？”中年警官早已失去了威严。
“让我来讲吧！”我察觉到了婉昕看向我的眼神。
“这个故事，有点令人，无法悲伤———”
因为这本身，就不是小说，而是现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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